旭野不晦

【授翻/343无差】蜻蜓(上)

Dragonfly (上)

作者：Fiddle_Faddle

门牌号：24687511

授权图见合集

Summary:

达米安一直很喜欢他背上位于肩胛骨之间的灵魂印记，然而，他不太喜欢提摩西·德雷克。达米安一直坚信，德雷克只不过是一个毫无价值的废物。然而，当达米安意外瞥见提姆的灵魂印记时，他发现自己不得不开始质疑他自认为的有关年长者的一切。平凡的提摩西·德雷克不可能是他的灵魂伴侣……对吗？

注：tag是3/4但我老杂食人没关注过凹3斜杠顺序到底有没有意义…读起来确实43感也挺强的所以打了无差（扶额）

蝙蝠洞几个小时以来一直静悄悄的，除了蝙蝠翅膀的扇动声，钟乳石的滴水声，以及电子设备轻柔的嗡嗡声。然而，一辆隆隆驶来的车辆在轮胎停止时发出刺耳尖叫，像打碎哥谭市的一个橱窗一样扰乱了宁静。蝙蝠车的车门甚至在完全刹住之前就已经开始打开，迪克帮助达米安下车，把他带到医疗室。阿尔弗雷德已经准备好了，等待着协助。

 

达米安的大部分夜巡时间都很平静，直到收工前杀手鳄（随着年岁的增长，他变得更加暴力和卑鄙）让他大吃一惊。在迪克赶来支援时，达米安已设法成功逮捕了他，代价是几根断裂的肋骨和可能骨折的手腕。

 

迪克让达米安坐在阿尔弗雷德旁边的小床上，并试图帮他脱下衣服。达米安阻止了他。

 

"格雷森。"达米安警告。

 

迪克哼了一声，"我希望你能让我帮忙。"

 

达米安只是挑了挑眉毛，迪克屈服了，离开医疗病房并"唰"地拉上了帘子。达米安对他戏剧性的表演翻了个白眼，迪克知道他并不是拒绝得到帮助。只是，他想避免让人们不必要地看见覆盖在他背上的图案，他的灵魂印记。

 

这可能看起来很老派，但达米安坚信灵魂印记应该是私密的，只有他的灵魂伴侣才能看到。毕竟，每一对灵魂伴侣都共享一个独一无二的、具有个人意义的图案，永久地装饰着他们身体的某个部分。与外人分享这种亲密关系对达米安来说几乎是一种冒犯。

 

然而，在当代西方社会，人们不太在意隐藏自己的灵魂印记，尤其是年轻一代。灵魂印记的派对频繁地举行，人们会有意尽可能地关注他们的灵魂印记，希望能够找到与他们匹配的人。俱乐部之夜、家庭聚会和快速约会都专注于揭示灵魂印记。达米安觉得这是相当可耻和愚蠢的。他更喜欢更传统的流程：认识一个人，与他建立自然的关系，然后——在他们互相了解，并认为对方可能是自己的灵魂伴侣时——才分享他们的灵魂印记，以确认他们是否命中注定。只有当达米安确认他们拥有相匹配的灵魂时，他才会允许他们看见互相的印记。

 

几年前，达米安曾一度认为科林可能是他的灵魂伴侣。他小心翼翼地提及灵魂印记的话题，但科林的灵魂印记在脚踝而不是背上。不管怎样，他们后来还是交往了一段时间，毕竟谁都不愿意放过一件好事。人们从未遇见过他们的灵魂伴侣，并与其他人建立了终身关系的情况并不罕见。另一小部分人甚至没有灵魂印记。直到几个月后，他们俩才友好地结束了关系，决定他们最好只做朋友。然后科林找到了他的灵魂伴侣，达米安为他感到高兴（有时甚至有点嫉妒他）。

 

由于医疗的需要，阿尔弗雷德是除了父亲之外唯一被允许看到达米安的背部的人，因为他知道管家会保守秘密并尊重达米安的隐私。除此之外，达米安非常小心，从未让更多人看见他的背部。他甚至设法通过多年的紧急淋浴来确保它的隐蔽性，这在像哥谭这样的城市里打击犯罪时很常见，在那里向人们喷洒有害毒素是一种常见的爱好。

 

奇怪的是，杰森同意达米安对灵魂印记的看法，或者至少达米安是这么怀疑的。杰森确实总是确保他臀部的灵魂印记被遮住，而且达米安无意中听到的他和迪克之间的对话也有所暗示。鉴于这个男人对古典文学的喜爱，这真的不足为奇。

 

另一方面，达米安的父亲向媒体隐藏他胸前的灵魂印记，伪造灵魂印记并非完全不可能，如果渴望权利的人发现了他灵魂印记的样子，他们将不择手段。提姆也是如此。

 

卡珊德拉和斯蒂芬妮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们从来没有真正地去炫耀她们肩上互相匹配的灵魂印记，但也没有费尽心思去隐藏。

 

然而，迪克不一样。他喜欢炫耀手腕上的印记。他相信这是爱的象征，不应该隐藏起来。他从来不是个羞于表达爱意的人，对他来说，灵魂印记只是这种感情的另一种延伸，他只在夜翼状态下才采取措施隐藏它。然而，虽然他理解并尊重达米安不展示他的灵魂印记的决定，但每当这个决定阻止他帮助达米安，他仍然感到沮丧。而且他总是确保达米安完全了解他的感受。

 

达米安在牵扯到肋骨时气急败坏地倒抽了口气。阿尔弗雷德瞥了他一眼，看起来正准备说一些有见地的冷嘲热讽。达米安打断了他，"我知道，我明白。他只是想帮忙。我理解，我只是希望他不要那么……那么……"

 

"令人难以忍受，先生？"

 

"是的，就是这样。"达米安皱着眉头同意。阿尔弗雷德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转身回到医疗器械边。

 

阿尔弗雷德已经完成了对达米安肋骨的治疗，正在处理他的手腕。医疗室外传来了脚步声。以防万一，达米安立即伸手去拿他的长袍，笨拙地披上。片刻之后，他听到提姆的声音问："阿尔弗雷德？你还和达米安在里面吗？"

 

"是的，我们马上就好了。您需要什么吗？"

 

"只是缝几针。不过我可以等。"

 

"Tt，进来吧，德雷克。"

 

帘子被拉开，提姆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了红罗宾制服，现在只穿着一件大号的T恤（很可能是迪克的）和一条压缩短裤。达米安果断地忽略了看到提姆半裸的双腿时血管中涌动的热浪，有点后悔让他进来（自从进入青春期后，达米安就对年长者产生了一种不受控的渴求，他只是无法摆脱）。直到提姆再次转身关上隔帘，他才注意到短裤的一条腿被撕裂了，露出大腿后面锯齿状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流血。

 

看到提姆腿上的刀伤，达米安感到胸口一紧，紧跟着是一阵愤怒和恼火。每当提姆从夜巡中受伤归来，达米安总对他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他并不关心受伤本身，但他确实在乎别人伤害了提姆。就好像有人没打招呼就用了他的沙袋。无礼。

 

当然，如今达米安没有像以前那样努力地去伤害提姆，但这仍然是事情的原则。即使他和提姆以某种方式成为永远的挚友（可怕的想法），他仍然会认为他们是死对头。

 

"你越来越慢了，德雷克。"

 

"是啊，而你在这里是为什么？止咳药水？"提姆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那么讨人厌，就5分钟，让我把这个缝起来然后上路？"

 

"您不会做这种事。"阿尔弗雷德说。提姆转过身，震惊而困惑地看着他。"您几乎和理查德主人一样擅长为了处理伤口而将自己扭成椒盐卷饼，但这样做只会导致缝线马虎。稍等片刻，我和达米安主人结束后就来帮忙。"

 

阿尔弗雷德的语气不容争辩，所以提姆照做了。当提姆转身跪下，取出缝合工具并开始给伤口消毒时，达米安移开了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正在处理他的手腕的阿尔弗雷德身上，同时尽最大努力忽视他的身体对罪魁祸首产生的反应。他拒绝让提姆以这种方式进入他的身体在他的皮肤下骚动，他的血液几乎沸腾。

 

即使长到了20岁，肌肉发达（虽然，令他懊恼的是，他永远不会像父亲那样健壮），身高超过6英尺，达米安对提姆的怨恨情绪仍然存在。尽管这些年来它们已经转变成了一种更不稳定、更具体的东西，他还是固执地抓住了它们。在他眼里，德雷克依旧配不上他的位置。

 

"现在，达米安主人，"阿尔弗雷德放开了达米安的手腕，准备给提姆缝针，"在您的伤势痊愈之前，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请注意，至少一个月——"

 

"但是潘尼沃斯——"

 

"您知道最好不要打断我。"阿尔弗雷德向达米安发出了第92号责备的目光。一旦达米安开始有些羞愧，阿尔弗雷德继续说，"如我所说，你不能让手腕或肋骨承受任何压力，那只会让它变得更糟，并发现自己要停职更长时间。我相信您父亲会同意我的看法，您应该留在庄园直到痊愈。"

 

达米安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头默许了，坚决无视提姆脸上同情的表情。他离开了医疗室，闷闷不乐地上床睡觉。

 

 

自从被放逐到床上休息，达米安发现除了和各种动物一起荒度时光，他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过多的时间。阿尔弗雷德猫非常高兴他得到的所有关注，尽管对不被允许趴在达米安身上有点恼火。达米安还花更多的时间与洞穴中的蝙蝠相处，检查它们是否有任何受伤或疾病。当达米安在洞里呆着的时候，有一只特别大而友好的蝙蝠——叫做蝙蝠蝙蝠*——已经习惯在他的头上休息了。

Batbat，和Alfred the Cat同一种取名模式

 

他最初的计划是在阿尔弗雷德的监视下偷偷溜出去；这很困难，但他确信如果小心一点，他可以做到。然而，父亲在完成正义联盟的任务后回到了家里。在听说达米安的伤势后，他完全同意阿尔弗雷德的评估，即达米安应该继续坐冷板凳（好像父亲从来没有在受伤时去夜巡一样——独自地——这个伪君子）。达米安知道他不可能从阿尔弗雷德和父亲身边溜走而不被他们中的一个发现，所以他被迫遵从他们的意愿。

 

大约在达米安被冷藏的中途，提姆终于离开他改建的剧院，住进了庄园。他的一个案子与布鲁斯正在调查的事情相交，提姆回到了庄园的旧房间，以便和布鲁斯展开合作。而达米安已经习惯于通过打扰提姆来取悦自己。

 

一天晚上，当提姆在蝙蝠洞里工作时，达米安在他身后徘徊，批评他正在做的每一件事，抢在采取行动前提出他已经知道的建议。就提姆而言，他在无视达米安方面优秀得令人难以置信。不过，这不会永远持续下去。而达米安想找到那个突破点。

 

"嫌疑人显然是五英尺八又十分之九，而不是五英尺九。白痴。"

 

提姆沮丧地咆哮（就是这样），在椅子上转了一圈，瞪着达米安。"不是已经过了你的就寝时间了吗？"

 

"你不是该退休了吗？"

 

"如果我有一个像样的替代者，我会退休的，不幸的是我只有你。"

 

"Tt。我不是你的替代者，我是升级版。"达米安假笑。提姆张嘴想反驳，但芭芭拉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屏幕上并召唤提姆给斯蒂芬妮一些支持，以解决市中心的问题。提姆中断了准备的反击，最后瞪了达米安一眼，走向他的摩托，飞驰出了洞穴。

 

提姆走了，达米安无事可做。蝙蝠蝙蝠正在觅食或做蝙蝠该做的任何事情，而阿尔弗雷德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达米安决定开始一个老习惯，他走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素描本，庆幸断的不是他画画的手。他翻了一下，忽略自己画了多少提姆的素描（提姆的瞪眼，提姆对着不是达米安的人微笑，提姆的伸展运动…等等），然后停下来看一张特别的画。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像曼陀罗一样，由银杏叶图案和复杂的红、黑、绿、金线条组成。覆盖整个曼陀罗的，是一只红黑相间的大蜻蜓。

 

这正是他背上永久存在的图案，即使在伤疤上，色彩也闪耀着清晰而明快的光芒。同样的图案也会出现在他的灵魂伴侣身上的同一个地方。这是一个相当大而细致的灵魂印记，这使得它对达米安来说更加特别。这些年来，他在他的速写本中多次重现了它；当他感到焦躁或不知所措时，这是一种完美的冥想形式。

 

再翻过几页，达米安拿起铅笔，继续画他前几天开始的一幅草图。在他被打断之前，他只能得到一个非常粗略的侧面轮廓。在他勾画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又想起了自己的灵魂印记，就像他最近经常做的那样。他才20岁，还有很多时间去寻找，但他仍然担心找不到自己的灵魂伴侣。

 

再过一百万年达米安也不会承认，年轻时他曾经读过一本关于灵魂伴侣的书，之后就开始梦想遇见他的他*。在刺客联盟中，灵魂伴侣并不常见，但确实存在着一对，他们是完美的战斗伙伴。达米安一直认为，与另一个人建立这种联系，会使他的灵魂伴侣和他成为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因为达米安确信，他的灵魂伴侣必须像自己一样强大（这也是他认为科林可能是他的灵魂伴侣的部分原因）。他小时候花了很多时间幻想他的搭档：他是什么模样，如何采取行动，又是如何战斗？整整九年，他从未停止这些白日梦。

them，无明确性别指向

 

然而如今，他并不真正关心他是谁，或者他长什么样。他开始不耐烦了，只想见见他。这是一个他可以仅凭等待就解决的谜团。

 

他沉浸在思考中时，他的草图已经开始呈现出一种熟悉的形式，提姆的肖像在速写本上凝视着他。达米安对自己嗤之以鼻。他想假装自己没有在心神不宁时给提姆画素描的习惯，但他已经做过太多这类事情（无论有目的的还是无意识的），他真的无法否认。

 

达米安迅速地（但足够小心，以免破坏图像）翻开另一页，开始起新的草图，决心画一些与提姆完全无关的东西，无论以何种方式、形状或形式。虽然他们的关系在这些年里已达成一种微妙的缓和，但他的前任的存在仍然让达米安恼怒不已。提姆那令人不安的华美样貌在"提姆·德雷克惹恼达米安的事情"的清单上名列前茅。这是一个很长的清单。有趣的是，它也在"达米安暗中喜欢提姆·德雷克的事情"的清单上。那是一个短得多的清单。

 

达米安的铅笔从他的指间滑落，因为他意识到最近他的思绪有些太绕着提姆转了，令人有些不安。他在思考中停顿了片刻，然后甩甩头，把它归结为提姆最近一直住在庄园的事实。距离他上次住在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所以这是他一段时间以来见到年长者最多的一次。他把注意力转回他一直在画的东西上，很高兴看见他最喜欢的滴水兽的粗略轮廓，与他的预期完全一致。

 

在他能继续素描之前，他的右边传来了一声持续而响亮的喵喵声。达米安冲着现身只是为了要求投喂的阿尔弗雷德猫大笑起来，合上他的素描本，去安抚这只挑剔的猫科动物。

 

 

大约在达米安再次被批准夜巡的前一周，出于纯粹的无聊和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的渴望，他独自在洞穴里翻阅已结案的旧纸质文件，并将它们添加到数字文件中。突然，一辆摩托车的轰鸣声撕裂了山洞。在车库区，提姆骑着他的车出现，身上沾满了某种粘稠的液体。他拉下头罩，一边脱剩下的制服一边直奔紧急淋浴间。

 

他经过达米安时咕哝了几句"愚蠢的黏糊糊的外星人"。达米安转过身来看着提姆，侮辱性的挑衅就在舌尖上，但在他能说出一个音节前就消失了。达米安的眼睛因为他看到的东西而睁大。提姆把制服拉到了腰部，让他的背部完全裸露。达米安完美地看到了那里的图像，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图像：曼陀罗形状，银杏叶图案，蜻蜓。他的灵魂印记。

 

提姆有同样的灵魂印记。

 

提姆是他的灵魂伴侣。

 

达米安的下巴绷紧了，他咬紧牙关转身回到电脑屏幕前，怒火中烧。

 

这不是他希望这件事发生的方式。这应该是浪漫的，该死。他不应该意外找到他的灵魂伴侣。

 

而且还是提姆。提姆，一个恨他、激怒他、从未接受达米安作为父亲真正的合法继承者的人。

 

……提姆，他从10岁起就念念不忘的人。他的容貌和身影填满了他的素描本，他的皮肤让他心跳加速。

 

操。

 

不，该死的不。这不可能发生。达米安拒绝接受它。提摩西他妈的德雷克不是他的灵魂伴侣。

 

 

几天来，达米安拒绝承认他所看到的一切，竭力回避提姆。如果他足够相信，这一切可能就会消失。毕竟，他一定是搞错了；他和提姆的灵魂印记只是看起来相似，但很多人都有曼陀罗的灵魂标记，不是吗？他们不可能完全一样。

 

达米安一头扎进工作中，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蝙蝠洞所提供的凉爽、潮湿、昏暗的与世隔绝的环境对他来说是个完美的地方。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当所有人都离开后，他蜷缩在电脑椅上，裹着一件大羊毛衫，喝着饮料，吃着零食，翻阅着当前的案件、搁置的案件、已解决的案件。基本上任何他能接触到的东西。他的手腕和肋骨还在愈合，所以他不能上街，但他尽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到本周结束时，他已经为警方解决了大约一打悬案。

 

然而，尽管他很努力，提姆住在庄园里的事实使这一切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每当他无法避免地看到提姆时，他的大脑就会浮现出提姆镌刻着灵魂印记的背部。他几乎把它烙在了眼球上：叶子、蜻蜓、复杂的线条、这些元素依偎在他的肩胛骨之间的方式——就像在达米安自己身上一样。

 

他的梦境被闪现着的提姆赤裸的背部（以及同样赤裸的正面）困扰。一天早上，他醒来时下身发硬，气喘吁吁，嘴里含着提姆的名字。朦胧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旋转——他趴在地上，提姆压在他身上，吻着他的灵魂印记。梦境和现实中，血液在他的血管中沸腾。

 

他沮丧地咆哮着，坚决拒绝触摸自己，不管他有多痛。并不是说他以前没有想着提姆做过，但现在这样做感觉就像是屈服。

 

他一整天都感觉不对劲，就像被困住了一样。直到一天晚上，达米安终于厌倦了在他通常的避难所里窒息的感觉，沮丧地冲出了洞穴（吓了蝙蝠蝙蝠一跳）。他需要离开蝙蝠洞。离开庄园。就只是离开。他可能已经被调离了巡逻队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被调离了生活。

 

他气势汹汹地走到自己的房间，推开衣柜的门。如果他要出去，他不希望被狗仔队认出来。他必须进行些快速伪装。他从服装区抓出一些衣服，穿上照了照镜子。一条打了补丁的紧身牛仔裤，外加一件他从未听过的乐队的破旧T恤和一件带刺的皮夹克，他看起来完全不像自己。

 

当达米安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正准备戴上假发和几个假穿孔。提姆在他难得出去玩的时候往往倾向于类似的穿着；他喜欢朋克音乐会和其他类似的另类音乐。达米安曾无意中听到他对迪克说，穿着打扮只是乐趣的一半，这是一种表达他在生活中任何其他部分都无法发泄的创造力的方式。

 

达米安立即挣脱了那些衣服——诅咒着他的手腕和肋骨——又脱到只剩内裤。他需要一些别的东西，一些不会让他想到提姆的东西。他拿出一件花卉图案的纽扣衫，深棕色的裤子和一件飞行员夹克。再加上棕色的假发和隐形眼镜，黑框眼镜，最后是一点点妆容。这很安全，他看起来既不像自己，也不像提姆。他拿起钥匙，跳进一辆不太显眼的汽车。

 

有一段时间，他实际上只是满足于在Bristol周围开车。起初，他坚持走偏僻的、似乎无处可去的小路，重复播放卡米尔·圣-桑的《死神之舞》。然而很快，他发现自己正向城市进发（特意避开了东区）。当他开车经过市中心时，他看到一家俱乐部在宣传 "灵魂印记之夜"。他一边开车经过一边嗤之以鼻，但两个街区后他还在想这件事，一种病态的好奇心战胜了他。他转了个弯。

 

看一眼……也无妨。也许他错了，也许提姆的灵魂印记并不和他匹配……也许里面会有谁拥有他的印记。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任何事情都只会比现状更好。

 

他贴在俱乐部的阴影里，只是观察（并试图忽略那些伪装成音乐的该死的噪音）。俱乐部的大部分地方都是黑暗的，只有DMX灯在照亮，但边上的一个大房间灯光比较明亮，显然是为了方便情侣们检查彼此的灵魂印记。他看着旁边的一对情侣，两个比他大几岁的女人，互相看着对方的左手手腕；在黑暗中很难分辨，但她们似乎有着相配的蜂鸟。两人中较矮的那个兴奋地抓住较高的那个的手，把她拖到光线充足的房间里。

 

达米安的目光转回拥挤的舞池，寻找那些袒胸露背的人：一个男人带着一串藤蔓，一个女人有着某种骷髅头，一个雌雄难辨的人印着大教堂的剪影。他在那里站了很久，找不到任何一个曼陀罗。

 

沮丧之余，他离开了俱乐部，寻找下一家。他在唐人街附近找到一个，正宣传着自己的灵魂之夜。它的布置和第一家俱乐部一样：舞池，DMX灯光，边上的房间光线充足。达米安找到另一个阴暗的角落观察，看到的情况与之前差不多：一个有着花束的女人，一个印着扇子的男人，一个雌雄难辨的人展示着三根孔雀羽毛。只有一次，达米安的心跳了一下，那个人的背上有一只蜻蜓。他差点走近他，才发现那只是一只蜻蜓，没有别的，甚至连颜色都不对。仍然没有一个曼陀罗。

 

"嘿，帅哥。"一个声音在他身旁说，"你穿得太多了，不是来炫耀你的灵魂印记的吗？"

 

达米安侧过头去，发现一个男人正专注地凝视着他。他比他大几岁，大约矮半英尺，纤细，皮肤苍白，黑发。达米安一下子就想起了提姆，并为此对自己感到气愤。特别是，虽然这个人可能有一些表面上的相似之处，但实际上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提姆。他纤细的身材更多的是营养不良而非精瘦的肌肉；他的头发是波浪状的、蓬松的，而不是顺滑垂坠的；他的眼睛是深棕色的，而不是午夜的深蓝。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的灵魂印记不是他背上的曼陀罗，而是胸前有着翠绿色虹膜的眼球，透过网布衬衫向外张望

 

"不。"达米安哼了一声，希望能把这个人赶走。这并不奏效。

 

"那你想离开这里吗？"他问道，做作地挨近了，"把我不幸的夜晚变成美妙一些？"

 

他伸出手去触摸达米安的手臂，但达米安在他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我不这么认为。"他对着男人生气的表情说，转身离开了俱乐部，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所有的努力都是在浪费时间。这到底是谁的糟糕主意？反正不是他的。他跳进自己的车里，决定回家。

 

绝望之际，达米安进入了蝙蝠电脑的监控录像，找到了提姆灵魂印记的图像，决心找到与他的灵魂印记的一些细微差别。但是他看得越多，心就越沉。银杏叶是一样的，蜻蜓是一样的，颜色也是一样的。每一根错综复杂的线条都是完美的复刻。他心情恶劣地关闭了安全系统。

 

不可否认，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想，他都无法再无视现实了。

 

提姆是他的灵魂伴侣。

 

提姆和达米安是灵魂伴侣。

 

他的血液在耳边涌动，他的手紧攥成拳头。提姆怎么敢这样对他？他不仅剥夺了他与生俱来的权利，现在还剥夺了他的灵魂伴侣？如果提姆只是管好他自己该死的事，而不是插手不属于他的地方，也许他们两个本可以在更好的情况下相遇。也许那时达米安会得到他应得的灵魂伴侣，而不是这个毫无价值的篡位者。

 

达米安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哀叹他和科林不是灵魂伴侣。不然他的生活会容易得多，至少不会被困在现在的烂摊子里。当达米安以为他们可能注定要在一起时，他是如此兴奋。

 

达米安迷失在他的记忆中，没有注意到提姆走进了蝙蝠洞。

 

"嘿。" 达米安被提姆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声音听着像被逗乐了。"不错的伪装。或许你从迪克那里得到了风格建议？"

 

"比你从垃圾箱里得到的更好。"达米安下意识地反击。

 

提姆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咖啡。"你在进行卧底工作吗？我以为你还在坐冷板凳呢？"

 

达米安咬紧牙关。这是他现在最不需要的事情。提姆问他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站在那里，就像他不是达米安一切问题的罪魁祸首。"你为什么关心，德雷克？"

 

"如果你还在受伤，你真的不应该出去。即使卧底工作也是有风险的。"提姆说，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他走得更近了，太近了。

 

"我不需要你的意见。"达米安冷笑道，打飞了提姆手中的旅行杯*，温热的咖啡洒了一地。

travel mug，一种巨大的马克杯，多用于为家庭旅行准备水/咖啡等

 

"你在搞什么鬼，混账？！"提姆咆哮着，甩掉手上的咖啡。

 

达米安一言不发，在那天晚上第二次冲出了洞穴。他听见提姆在他身后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

 

楼上，达米安开始在他的卧室里踱步，扔掉了之前伪装，充满了肾上腺素，却没有办法发泄出来。他拒绝在那天晚上回到蝙蝠洞，所以他不能利用训练室。他甚至不能使用拳击袋，因为他的手腕还在愈合。他考虑过带Ace去跑步，但这只狗已经太老了，跟不上达米安的步伐，即使他受伤了。此外，跑步意味着需要下楼，如果提姆从洞里上来怎么办？达米安把自己扔到办公椅上，将素描本拉向自己，翻开新的一页。绘画一直是他用来平静下来的东西，近似于冥想。

 

……除了，他通常会画他的灵魂印记。复杂的线条使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但他现在不能这样做，因为这本来就是问题的一部分。他沮丧地咆哮着，把素描本推开，双手攥着头发。这又是一件被提姆玷污了的东西。

 

"操。"他喃喃自语。在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柔的喵喵声时转过头。

 

他低下头，看见阿尔弗雷德猫正仰望着他，几乎是在询问。达米安呼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让猫跳到他的腿上。阿尔弗雷德立即展现出它的腹部，无声地要求按摩。达米安翻了个白眼，但感谢这举动让他转移了注意，他屈服于猫咪隐晦的关注需求，由此产生的隆隆呼噜声足以冷却他的愤怒和挫败。